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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苍色流星与母女重逢

7.苍色流星与母女重逢

对于刚刚经过了周末两天放松的人们来说,星期一总显得非同寻常地疲累以及漫长,而在楠叶看来,这个星期一亦或是更甚吧。结束了一天的学业,她就匆匆忙忙赶回住处,换上便装,粗略的打理和晚餐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奈叶的医院——今天是她值班来担任奈叶的护卫工作。

虽然从库兰队长的描述听来,第一天的护卫工作其实并不困难,但是楠叶还是心里没底,毕竟她也只是刚刚习惯这样的团队配合作战,现在突然又要单独承担如此重任,想必哪个新手都不能摆脱这紧张的心情。

站在奈叶的新病房门前——由于奈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楠叶深吸了一口气,用双手拍了拍脸颊,以使紧绷的神情能够松弛下来:虽然奈叶比saber和蔼得多,但是如果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这番神情,恐怕任何一位前辈都会忍不住要说教一番吧,更何况是教员出身的奈叶呢?楠叶不喜欢被别人说教,当然,更不想坏了奈叶的心情,所以这位苍蓝色调的少女还是小小浪费了几秒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纷乱的心境。

哒哒哒……敲门声轻而迟疑,仿佛把敲门人的犹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请进。”门内响起的应答声平和而温柔,完全不像是一位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出来的病人。

听到这样的语调,楠叶的心情也便平静下来。她推门而入,出乎预料的,奈叶并非是像很多大病未愈的患者一般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而是拿着一把水果刀,不紧不慢地削着昨日特科众人买给她的苹果。看到楠叶进来,奈叶也便将削到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放在一旁的餐盘上,准备下床迎接。

楠叶见状,连忙紧走几步跨到床边:“不必为我费心,奈叶,还是养伤要紧……”说话之间,少女已小心翼翼地将准备走下床的奈叶扶了回去。

感受到楠叶动作的轻柔,奈叶不禁莞尔:“想不到楠叶你也挺会照顾人的呢,都快赶上专业的护士小姐了哦。”

“实不相瞒,我刚参军的时候其实是一名医务护理员——也就是随军护士啦,照顾病人这方面的工作还是非常熟练的。”看着奈叶平和的笑容,楠叶悄悄松了口气,言语也比刚才自然了许多,“不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关伤势方面的……”

“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奈叶心平气和地回答着。

“下床走动?!”楠叶吃惊地喊出声来,却又想起病房里需要安静,于是连忙捂住嘴巴。与奈叶伤势同等严重的病人她以前也见过,就算是男性也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如此活动,想不到奈叶竟然隔了一天就……

“不过……真的没事么,下床走动什么的……”楠叶有些怀疑,生怕是奈叶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而编造的谎言。

“绝对没有问题啦,这和我十年前受的伤相比,完全不算什么。”仿佛是生怕眼前的少女过度关心自己的伤势,奈叶甚至笑着挽起袖子,不轻不重地握住了楠叶的一只手。

“呵呵……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呢。”从那自信的神情和手上传来的力道之中,楠叶确实找不到任何说谎的迹象,也总算是稍稍安下心来。待奈叶重新躺下后,楠叶发现在病床旁边的桌上,另一个餐盘里放着几个被削的只剩下中间部分的苹果核和薄如纸片的果皮,在皮与核的周围,整齐地码放着一圈切成小块的苹果果肉,如同盛开的百合花般素雅,却又散发着丝丝甜香,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些……都是你切的吗?”楠叶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

“是啊,你也吃一些吧。”奈叶看出了少女的心思,面带微笑地将其中的一块递到了楠叶面前。

“可是……我怎么可以吃病人的东西呢……”楠叶想要推辞,可苹果的香气却一个劲地钻进鼻孔,撩拨着她那早已松动不堪的心弦……

“没关系啦,刚才躺在这儿没事做,想着一会你会来,就干脆削几个苹果解解闷,顺便也能招待一下你嘛。”奈叶把手中的那小块苹果在楠叶面前晃了一晃。“再不吃的话,可是要生锈了,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哦。”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楠叶要是再坚持下去,倒反而显得不近人情了。当她拿过苹果,细细享受着美味时,奈叶又拿起了水果刀和餐盘,继续认真地削了起来。

咀嚼着这份甘甜之时,楠叶无意中望见了奈叶的眼睛,在那双青紫的瞳孔之中,除了透出些许哀伤以外,却还不时地流露出几分欣喜,仿佛期待着什么的到来。眼看着盘子里的苹果越堆越多,楠叶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切这么多,是不是替一会儿过来的尤诺老师准备的啊?”

奈叶手中小刀一顿,脸上惊出一片红晕,但随即还是挤出一丝微笑,视线没有离开手中的苹果:“嗯……一些是吧,但不是全部哦。”

“哦?还有谁啊?”这个回答让楠叶颇感意外。

“秘·密……”一向以成熟面目示人的奈叶,此刻的这番姿态,倒也活泼俏皮如同元气少女,然而……那伤病中的脸色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是么……”楠叶没有去多作猜想,只是慢慢咽下最后一口苹果。天鹅固然优雅美丽,却总把拼命划水的脚掌悄悄藏起,既然是奈叶这样阅历丰富的女性,她也一定有着难以言述的秘密吧。

但是……这又是为何呢?特动六科副队长高町奈叶,时而宛若湖水般沉静,时而宛若阳光般洒脱,这样一位女性的身影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楠叶心中如此自问着,虽然她早已熟读过奈叶的履历,但是……有太多的事情履历里不会写清楚,自己就更加无法详细地去了解,而且……

哐啷!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打断了楠叶的思绪,她转睛一看,奈叶手中的那把水果刀居然摔落在地面之上,而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的奈叶,脸上却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情,汗水不断顺着她的腮边流下:刚才还握着水果刀的右手,此刻却紧紧捂着左边的胸口,那惨白却又青筋暴露的手掌扭曲挣扎着,仿佛就要把那单薄的患者服撕开一般。

“奈叶!”虽然是突发事件,不过毕竟有过长期的护理经验,只是片刻的紧张之后,楠叶便迅速镇定下来,向奈叶问道:“这里有没有硝酸甘油什么的?”

“没……没有,不……不过,那种……东西没用的,我……这是老毛病了,忍……忍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奈叶低垂着头,艰难地蠕动嘴唇,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将这番话缓缓挤出。在说话的时候,豆大的汗珠也从她额头上不断滚落,洒在病床的棉被之上。

“那怎么可以?!既然没有,那我赶快叫医生过来……”说着,楠叶起身就要往病房外面走,却被一支臂膀拉住了。

“不……不用了,叫医生……也没用……”虽然说话声依然断断续续,可奈叶的语气却坚定如铁,当真是不希望医生介入此事。

“但是……”楠叶见过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但是在突发疾病的条件下还如此执拗的,她确实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不过,看到前辈如此痛苦,楠叶又怎能无动于衷,她执意想要挣脱奈叶走出病房去,可奈叶的手却牢牢地牵制住了她,令这心急如焚的少女动弹不得。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奈叶猛然抬起头来,将这句稍显蛮横无理的话语抛向楠叶,而她那原本温柔的眼神,却在转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显得异常地令人生畏,仿佛发出的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楠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抑或准确地说,应当是那难以违背的目光彻底镇住了。她一声不吭地呆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奈叶长舒了一口气,面容渐渐恢复平静,紧握着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楠叶才总算是从短暂的惊惧之中回过神来,于是忙不迭地帮助呼吸渐渐平复的奈叶卧在床上,开始对她进行简单的检查。

“还好……伤口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活动而裂开……”楠叶松了一口气,随即俯下身来,将刚才掉落的水果刀和盛放苹果的餐盘收在一旁的桌子上。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吧?”看着还因为惊讶与畏惧的残留,而显得有些神情恍惚的楠叶沉默着收拾餐盘,奈叶满是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楠叶将盘子放好,随即拿出手帕,帮奈叶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她想用言语换来对方的宽慰,但是刚才那严厉的眼神,却让她心有余悸,使得那后半句的安慰显得那样的有气无力。

“果然……我还是老样子么,无论……怎样……都会伤害到别人……”看着楠叶为自己擦汗的动作还因为心情的波动而稍显僵硬,奈叶神色黯然地侧过头去望向窗外,脸上显出一份仿佛本不属于她的沧桑。

“不……不是这样的!”楠叶放下手中的手帕,快步走到奈叶面前,鼓起勇气,将自己埋藏于内心已久的称呼说了出来:“奈叶前辈!”

奈叶被这个极为特殊的称呼惊住了,想来自己曾经有无数学生和后辈,却未有一人能够如此尊敬地称呼她。

“我知道,奈叶前辈也许经历过很多痛苦的事情,也许曾背负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然而,即使如此,你对我们这些队员们却总是那样温柔,那样关心,所以……所以……”楠叶咬紧嘴唇,双手同样紧紧握成拳头。“请不要总是说会伤害到别人,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至少,没有伤害到我们!”

“然后,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奈叶前辈,我水羽楠叶,愿意替你分担……”楠叶还想说下去,一根手指却突然伸来,点住了她的嘴唇。奈叶正一脸苦笑地凝视着她,轻轻摇了摇头。“那是必须由我去承受的伤痕,以及必须由我去终结的痛苦。楠叶,你帮不了我。”

“可是,一定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楠叶不依不饶地挪开奈叶的手,大声说道。

“好吧……”奈叶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无奈,此刻却又似乎稍显欣慰,“那就坐下来,好好地陪陪我吧,至少在今天晚上,你可是要把我照顾好哦,楠叶。”

“是……是的,奈叶前辈!”听到这番话,楠叶先是一愣,随即兴奋地站直了身子,向奈叶行了一礼,紧接着便弯下腰来,帮助她整理好床上的被褥。

“那个……我现在好像还不打算休息哦?”奈叶还想坐起身来,却被楠叶按了回去。

“好啦,既然奈叶前辈认可了今晚我是你的护卫,那就要听我的哦。”风波散尽,雨过天晴,刚才弥漫在楠叶心中的疑惑、惧怕以与担忧雾霭已经消散一空。眼见奈叶微笑着闭上双眼,少女只觉得一阵充实感涌上心头,仿若炎夏忽逢时雨,凛冬偶见煦日,此刻的楠叶已然把全部琐事抛向脑后,只与这位温柔的前辈一同,安享片刻宁静。

“那么奈叶前辈你就好好休息,晚安……”小坐片刻之后,楠叶站起身来走出病房,当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她瞥见奈叶嘴唇微动,似乎正向自己说着什么。

“谢……谢……”细微到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悄悄钻进楠叶耳朵,这位苍蓝的少女嫣然一笑,轻轻关上病房房门。

来到走廊之中的楠叶长舒了口气,瘫坐在长椅上,一旦闲下来,自己对奈叶过往的介怀便再度涌现,如同不安分的小猫一般,不断地抓挠着楠叶的心神。

“尤诺叔叔,就是这里么?”听着一个相当稚嫩的声线称呼着一位熟悉的名字,楠叶不禁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尤诺牵着一位八九岁的女孩走了过来,橙黄色的长发脑袋两侧扎着两只细小的发辫,一绿一红的双色瞳孔甚是醒目,而那一身蓝白相间的哥特式洋服就更突显了她的可爱,以至于让人都有一种想要上前与其亲热的冲动。只是这幅这特殊的面容和其中流露出的元气,楠叶总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无从想起。

“老师好。”虽然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女孩身上,不过楠叶还是站起身来,十分礼貌地向着尤诺打着招呼。

“楠叶你好,今天是你值班啊,真是辛苦你了。”尤诺微笑着答应着,随即他又低下身子,对着身旁的女孩说道,“来,和姐姐打个招呼。”

“姐姐好!”女孩眯起眼睛,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楠叶面带笑容地摸着女孩的脑袋。

“薇薇奥,高町薇薇奥!”女孩毫无顾忌地回答着,脸上的笑容依旧。

“高……高町?!”这个姓氏虽不算熟悉,但是绝不陌生,难道说是奈叶的妹妹什么的?伴着疑问,楠叶问向尤诺:“老师,这个孩子是奈叶的……”

“一会儿估计你就知道了,不过,奈叶现在状况怎么样?我们能够看望她么?”尤诺竟然也卖起了关子。

“这个……”一时间楠叶有些犹豫不决,奈叶刚刚躺下休息,按照一般的护理常识,应当拒绝探望,可眼前的尤诺却是奈叶最亲近的人,再加上这个孩子……

“好吧……不过,要是奈叶睡了,就最好不要打扰她。”虽然最终还是同意让尤诺探望奈叶,不过在他带着那位小女孩准备推门而入之前,楠叶还是没忘记细细叮嘱一番。

“嗯,谢谢提醒。”尤诺轻轻叩响门扉,里面的回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请进。”

当尤诺推开房门的那一霎那,这位名为薇薇奥的女孩迫不及待扑到了床边,嘴里喊着让楠叶大为震惊的称呼:“奈叶妈妈!”

“妈……妈妈?!!”楠叶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症状,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却无比确凿地佐证了这一事实……

“薇薇奥,在家里乖不乖啊?”听到女孩的呼喊,奈叶从床上坐起,面容慈祥地抚摸着薇薇奥的脑袋。

“嗯,我很乖的,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嘛。”薇薇奥一脸满足地在奈叶的怀中撒着娇,这份亲密无间的感觉,的确是亲生母女之间才会具有。

楠叶虽然知道这样很不是礼貌,但是惊讶已经让她难以合动上下颌。虽然此刻眼前抱成一团的两人看上去的确毫无违和,但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奈叶今年22岁,至于薇薇奥,从外表上看少说也有八岁,难道……楠叶实在没有往下想的勇气。

“既然伤势没有恶化,那我就放心了。”询问完奈叶的病情,尤诺欣慰地来到薇薇奥身边,摸着她的脑袋叮嘱道:“薇薇奥,虽然只是呆在这里一个晚上,可不能给妈妈添麻烦啊。”

“嗯,我会听话的啦。”薇薇奥元气十足地回应着尤诺的叮嘱。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我会来接薇薇奥的。那么,就明天见了。”说完此话,尤诺也便向着门外走去。

“尤诺叔叔再见!”薇薇奥也十分懂事地挥着小手告别。

“尤诺!”眼看着这位青年就要走出病房,奈叶却叫住了他,“帮我向楠叶解释一下吧……”奈叶苦笑着指着门外已经不知用何种表情面对的楠叶。

“好的,我知道了。”尤诺也不禁轻笑了一下,转过脸来面对着楠叶说到,“这里讲话不方便,我们到别的地方谈吧。”

“嗯……”楠叶答应着,就和尤诺在医院的走廊里漫步起来。

或许是相互都有心事,两人的对话一直没有展开,直到最后楠叶终于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抢先问道:“请……请问,薇薇奥的父亲是谁?”只是这话一出口少女就颇感后悔:实在是太不看场合了。

“这个嘛……”尤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只见他略微仰起头来思考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地答道:“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就是菲特了……”

“哈?!!!”如果这个时候医院走廊上还有别人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转过头来齐齐盯着惊叫出声的楠叶,而发出了这声惊叹的少女也觉得自己太过夸张,赶忙捂住了嘴,只是心中还不忘吐槽:原来这不仅可以超越年龄,甚至可以超越性别啊!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啦……”尤诺大概也没想到楠叶反应如此剧烈,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于是他马上回归正题:“其实薇薇奥是孤儿,亲生父母都不在了,奈叶和菲特分别是她的监护负责人和督察人,换句话说,就是她有两个母亲。”

“这样啊,吓死我了。”楠叶差一点认为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要么就是自己疯了。心情一恢复平静,她的脑袋立刻开始飞速运转起来:难怪薇薇奥的气质看上去似曾相识,但却不只是和奈叶性格的相似……而这个看似天真的小女孩也确实隐藏着不少秘密——关乎奈叶过去的秘密,这些甚至有可能是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源头。想到这里,楠叶突然神色严肃地问道:“不过老师,这位名为‘薇薇奥’的女孩,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诶?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楠叶的突然发问让尤诺措手不及。

“我曾经阅读过奈叶前辈的履历,里面唯独对一件最近发生的事情记载的含糊不清,那就是‘圣王政变’,于是我好奇地去查过关于此事的资料,得到的只有一个信息……”楠叶顿了一下,“那个孩子,是所谓‘圣王’的存在吧……”

尤诺沉默了下来,楠叶能够看出他现在也处在极度的犹豫中。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圣王政变的事情?我想,身为奈叶最亲近的人,你应该知道什么吧……”楠叶继续问着。

“你……问这些,是为了什么?”尤诺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以警戒感十足的目光盯着楠叶。

“这个……”刚才在病房里的那段对话,以及奈叶的那一脸沧桑与自责的神情再度浮上楠叶心头。于是,就在那一刹那,这位苍蓝的少女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帮助奈叶,虽然这个预感并不一定正确,但是我能感觉到奈叶现在痛苦的心境,很有可能就是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所导致的,而且作为圣王的养母,我想参与此次事件的她必定是很重要的角色,所以……”

“我……可以把这当作你的真心话么?”尤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打断了楠叶的陈述。而楠叶也丝毫没有介意他的失礼,只是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和奈叶应该认识才不到一个星期吧,居然能够察觉到如此地步,或许……这也是某种机缘呢。”尤诺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来细细擦拭着。也许是因为这两天诸事缠身的缘故吧,在楠叶看来,倚墙而立的这位青年,此刻看上去竟比奈叶还要沧桑几分。

“其实,是刚才……”楠叶把尤诺来病房之前发生的事情向他细细诉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想要帮奈叶分担痛苦……”尤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无奈又自嘲的浅笑。

“或许,这一切本不是她该承受的,但是她却将全部都……”说到这里,尤诺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怕只是一点也好,我也同样不希望……不希望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这位看似文弱的青年,说出这句话时却也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是你的话,没准真的可以做到……好吧,我告诉你!”但是最终,尤诺还是做出了决定。

“是……是的!”从刚才开始,楠叶一直在密切地观察着尤诺的每一个小动作。就在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尤诺的决定令她几乎要雀跃而起。

“那么,就从三年前的一个事件开始说起吧……”尤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将那已经被尘封的记忆向楠叶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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